專欄:呂榮海律師執業30年代表案例(四.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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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欄:律師執業30年
圖像
呂榮海.jpg
大綱
連戰 序
大法官陳新民 序

序 章 乾坤屯蒙需訟師,同人大有謙豫隨
第一章 到大陸 400回,異中求同
第二章 連戰主席訪問胡錦濤總書記
第三章 兩岸法律事務
1研究兩岸中介團體,助成海基會、海協會成立
2上島咖啡商標案
3大陸仲裁經驗談
4力霸案與兩岸二重僱用關係
5陸客赴台觀光案
6台商併購在廣東的日資企業
第四章 農民進城職業大變遷
1告別農業時代
2環境大變遷
3職業大變遷
第五章 台大法律系
1.馬英九、蔡英文、謝長廷、楊日然教授與台大法律系
2.馬英九與蘇貞昌
3.鵝湖會精神
4.法律是理想國,還是烏托邦-Thomas More大法官之事蹟
5.跟王澤鑑老師寫博士論文
第六章 勞資關係‧天下事必有對
1.律師初體驗
2.800多位中興銀行員工的集體訴訟
3.引進外勞?企業外移?(厚生、豐和案)
4.金融風暴與無薪假
5.逆轉勝與法律的客觀性
6.永豐金、台電的勝績
第七章 蔣中正的知識產權
1.蔣中正、蔣經國日記
2.金庸、胡適、朱西寧的著作權

待續.....
編著
呂榮海 律師

第四章 農民進城職業大變遷

―(隨卦)『隨時之義大矣哉』,先輩謂《易》三百八十爻,一言以蔽之,只是個『時』字。如孔子大不可名,孟子只以『聖之時』盡之,如『中庸』只說一『時中』……(呂祖謙,易說)

―(隨卦)人之性本同,一有所隨,便分善惡,是為善為惡,為正為邪,皆在舉步間,不可泛有所隨……(呂祖謙,易說)

1、告別農業時代

在公元1990年至2020年間生活的中國人是幸還是不幸,面臨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社會、經濟變遷?幾億的農民,從農村到城市討生活,告別幾千年來的農業社會,成為「最後一代的農民」。有的人在二、三十年前可能還過著像宋朝一樣,沒電、沒水、沒抽水馬桶的生活,一下子就變成了現代城市生活的文明!卻為了在城市買房,一輩子背著貸款之苦!

這一方面台灣比大陸早走了20年。我來自台灣台北縣(新北市)淡水鎮的農村,在1967年至1973年的中學6年期間,每天早上五點出門,騎腳踏車,趕五點五十分的火車,從淡水坐火車55分鐘火車到台北上學。

因為在農村,我從小必須幫忙下田種稻,因而學會了許多農耕本事,多數朋友都不相信,他們說我「膚白肉嫩」,怎麼看都不像農民。不過,雖然「身懷絕技」,我還是必須承認自己從小以農事為苦,才立志讀書,並糊里糊塗地轉行當了律師。

我大概於1962年自小學二年級開始幫忙父母種田,從那時候到大學畢業為止,印象中我就很不喜歡寒暑假。每年暑假將屆時,同學們無不雀躍,參加戰鬥營去了,只有我因為面對兩個月的苦工而發愁。

每年一放暑假,七月初淡水崁頂里老家的一期稻作正值收割的季節,每天曙光出露的四、五點時分,我們就到田裡去,用鐮刀割稻,一般人以為割稻只是右手出力拿刀往裡割,其實快速割稻的要訣是握稻的左手必須往前推,如此手推腰轉,一把把的稻子就在刷刷聲中倒下。但說來容易,不習慣俯身割稻的人不一會兒功夫已經腰背酸麻了,而我們一天總要連續割上七、八個鐘頭,才能在下午二點的時候休息。

稻子通常由2人收割,收割後立即在由緊隨在後之另一2人組,在打穀機脫穀。另有一人擔挑穀子回去晒穀場。打穀機前面繫著兩根繩,可以拉在爛泥中行走,使穀粒脫離稻桿。初期,打穀機是用腳踏的,一邊用左腳踩打穀機踏板,一邊將稻穗輕輕地放在轉動的圓桶鐵齒上,穀粒便被急速的刮落,我剛開始學打穀時,經常把稻桿給捲進機器內,後來才掌握訣竅,只打稻穀。但這種操作方式,手腳和腰部得用力,很快就會腰酸腿痛了,幸好,逐漸工業化,打穀機後來裝上了馬達,只須打穀,不須腳踏踏板帶動齒輪了。

以平均一個人一天須割四擔稻穀的速度,一甲稻田,五個人就要割上四、五天。當男人把穀子一擔擔挑回家附近的晒穀場後,晒穀子就是婦女跟小孩的工作,在晒穀前,還得用米籮筐篩掉稻草、雜物。烈日下晒穀,表層的稻穀很快乾了,裡層的穀子卻還是濕的,因此每隔十分鐘,我們就要拿著「爬不杍」翻穀一次,到了黃昏時刻,將滿埕埕的稻穀掃集,堆成一個個小丘,再拿稻草蓋上。光就披蓋稻草來說,也要有相當的功夫,否則雨水、露水侵入,一天的曝晒等於作了白工,披蓋稻草的技巧是像魚鱗般由下而上逐層覆蓋。我記憶裡最深刻的景象是夏天的午後,西北雨的天氣說變就變,一家家老小拼命也似地揮舞掃把、拖扒,為的就是在西北雨嘩啦灑落之前,將稻穀集中成小丘,蓋上草披,不過,經常在來不及收堆蓋好時,西北雨已傾盆落下,而大家也淋得像落湯雞。如今,每逄夏日台北下起西北雨之前,在悶熱的空氣中,我總會想兒時在晒穀場上與老天搶飯吃的熱鬧情景,不覺莞爾。只是,氣候在變,總覺得現在西北雨少多了,為此,我心裡似有一絲絲的憂慮。

在夏季的大太陽底下,穀子晒個三、四天也就乾了,但在第二季稻的十一、二月,有時陰雨不定,拖了一個月還沒搞定,有一、二年,還乾不了,穀子還發了芽。

穀子乾了,在收藏稻穀之前,先在晒稻埕中擺好風鼓機,手一搖,風便呼呼吹出,隨著緩慢落下的稻穀,風就將穀中的土塵、空穀、雜物吹出,而結實的穀粒,則順著斜漏嘴落下,分出實穀、虛穀再以米斗量好一石(一百台斤)扎實的稻穀,裝入布袋中,好賣給穀商。

一期稻作收割及晒穀約須二週,我的暑假生活並未因此而空閒下來,為了準備八月初第二期稻作的插秧,在這中間的二十多天中,我須負責把收割後躺在在田裡面的稻桿收拾起來,這個工作叫「紮草」,將稻草紮成一叢叢,再旋開稻桿,使其如圓椎狀豎立於田間通風晒太陽,風乾後再挑回家,大部份賣給製紙的收購商,小部份拿來蓋稻穀,其他的就堆成「草坪」(像個小型的蒙古包),當作廚房火灶的燃料,到了後來,工錢提高,沒有人願來收購稻草,在村裏,我第一個放把火燒了稻草作肥料。

接著就展開整地的工作,本來是應該讓牛犛地的,但因為我家窮的連牛都沒有,只好叫我們這班兄弟姊妹到田裡踩地,其實就是把一叢叢仍矗立在田裡的稻桿頭踩進泥土裡,讓其腐化成為養份,大約踩了一個禮拜,父親才雇牛來整地,讓牛駕著「碌碡」(閩南語)翻滾拍打,把田地攪拌成均細平整的軟泥。「碌碡」是在一木製圓軸上裝置七片木葉,形狀像水果楊桃一般,當時在淡水老家,我們都還把真正的楊桃叫做「碌碡」呢!可是,這樣的語言,過了我這一代,恐怕就要消失了。

碌碡整地的工作隔周須再進行一次,接下來就是要用「關刀」砍除田埂上「ㄇ」字形三面長的雜草,再把草塞進田泥裡。這同時也必須種秧苗,為種秧苗整地的工作要更仔細,秧苗地才不會長出雜草,秧苗才會長得好。以北部而言,二期稻作的插秧工作約在八月十日完成,十天之後,就必須展開第一次除草。

事實上,第一次「搓草」時,根本還看不見草,只是用手指翻動土皮、以手掌搓過田泥,讓正在發芽的雜草長不出來;十多天後再進行第二次搓草。搓草時手掌必須以秧苗為中心點,在最近秧苗的所有範圍內用力搓揉田泥,這項工作看似簡單,但因為整天彎著腰,雙掌用力,再加上田水晒得滾燙、蒸氣上升,上煎下迫,很快就叫人汗如雨下,然而,除草的工作不能久停,只有咬緊牙關繼續,半天下來,腰不能直,兩腿顫抖,手腳又被稻桿割得劇痛,十分難過,只好用剪刀剪掉襪子的底,穿在兩手手臂,以保護雙手。

有時為了多收成二、三石米,還必須進行第三次搓草,初秋天氣仍如炎夏,彎在田地中除草,上有爐火似的太陽,下有蒸籠般的水氣,上下蒸騰,我的衣服從沒有乾過,一個下午就要喝掉一大壼的茶水,正如古詩所描述的「鋤禾日當午,汗滴禾下土」,我的汗水成了稻米養份的一部份。

除草完畢,終於熬到九月初的開學了,我興高采烈地回到學校上課,大同中學、建國中學的同學看我曬得像黑炭一般,還以為我暑期間參加了很多戰鬥營呢!讓我苦在心頭說不出,因為同學們大多是城市裡長大的,怎麼懂得種田的辛苦?反而是上了臺大之後,發現不少南部來的同學,還了解一點農村生活。

在學校開學以後的期間,父母為了不影響孩子的學業,並不叫我們「休學」幫忙農事,但是,轉眼間,到了十二月,二期稻作又收割,在寒假中,整地、踩稻桿頭的工作還是非做不可,淡水的冬春之際,天氣經常是刺骨寒風挾著整天下不停的細雨,站到冰冷的田水裡以腳整地,或是用手挖田土做田埂,真不是一句春寒料峭可比形容了,在幼小的心靈深處,只好以課本上讀到的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」的文句自勉。

過農曆年時,秧苗田也正長出小秧苗,為了避免麻雀吃秧田,小孩子們便有一項趕麻雀的工作,偏偏此時也正是老鷹的天敵烏秋產卵的季節,為了保護鳥蛋,烏秋常不明就理地攻擊經過的小孩子,那樣子真像戰鬥機俯衝下來,可怕極了,我小的時候負責看秧苗時,就最怕烏秋來啄我的頭,為了保護頭,不管下不下雨,只好帶著斗笠。

好不容易學校開學了,我又躲回學校去,相較之下,讀書再輕鬆不過了。緊接著又是青年節、清明掃墓的春假,我又要到田裡搓草,感覺上,學生時代,我的假日,幾乎都是在田裡過的,台灣北部的農田工作時節正好符合學校的假期,這種巧合,才給了我一個「農、學兼顧」的機運啊!

我儘管不喜歡種田,卻也從未拒絕農事,因為我很了解狀況。台灣北部的稻作,一年兩熱,一期稻作的收成較好,一甲地約有七十至七十五石的稻穀,二期稻作收成約在五十五石至六十五石之間,一般農家大約一甲地就要養七、八口人,扣掉必須留下來自食的四十石,大概有八十五石稻穀可能繳田賦、賣給穀商,以一九八0年每石稻子新台幣六百五十元的價位,得款為五萬五千二百二十五元新台幣,再扣掉購買肥料、雇用牛隻、賦稅…等費用,一個農家整年的收入不過台幣三、四萬元。

我清楚記得,要是哪年一期稻作的收成七十五石,家裡的孩子們就很高興,因為下半年有比較多的肉可吃;但是,如果收成期間碰上颱風,僅有五十五石的收成,我們就知道下半年只有空心菜和大肚魚可以配飯了。

1966年代我們台灣家鄉住的是泥土茅草屋,沒有電燈,沒有自來水,沒有抽水馬桶,沒有衛生紙,沒有鞋子,過的日子可能和宋朝沒有兩樣!我常在煤油燈下讀書,一打嗑睡,點點頭,便在「嘶、嘶」燒到頭髮的聲音中驚醒!村裏沒有衛生紙,用什麼擦屁股呢?用「竹片」!其情況,讓讀者自己想想吧!直到2010年,我偶而還會想著這麼一個傻問題:如果有一天,木材砍光了,衛生紙太貴,大家用不起,怎麼辦?

我就這樣,告別了農業時代,還有幾億中國人也跟我一樣,都進城了,也許它是人類幾千年來的大事。

然而,總還有人留在農村,從事農業,他們成了市場、經濟上的「弱勢」,年復一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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